老媽的不負責聲明:讓小姑娘在廚房裏幫忙,不是我有意虐童。我...我...我是很哀怨、很不得已的!請大家耐心一點看下去,別忙著到社會局去投訴喔...

兩三歲的小童號稱「貓狗都嫌」,到底有何特徵呢﹖說No世界冠軍的「反對黨」,其一也;電力怎麼用都消耗不完的「發電廠」,其二也;像鞋底沾上柏油般黏著不放的「牛皮糖」、其三也。一般書籍、電視描寫疲累的媽媽下班回家,有著天使般笑容的女兒小跑著迎上來,張開雙手用軟軟甜甜的童音一面叫「媽媽,媽媽」,一面抱住媽媽的大腿,把柔嫩如玫瑰花瓣的臉蛋貼在媽媽裙子上...看得觀眾的心全融成一團棉花糖,單身女郎更是恨不得跑去明天結婚、後天懷孕。可是...可是當半小時之後,連口涼水都沒好好喝的老媽右手菜刀、左手鍋鏟,一面和鍋裏菜餚奮戰、一面補剁蔥蒜、還要偶爾抽空放下東西抹抹額上汗水時,如果仍有一雙柔嫩的小手緊摟著老媽大腿,不斷嬌嗲「媽媽,媽媽我要聽故事、我要吃糖糖、我要...」的時候,能不抓狂大喊「滾蛋!危險!走開!讓媽媽作事啦...」的女人,恐怕不存在吧﹖
 
安媽家人口簡單,沒有哥哥姐姐、爺爺奶奶可充臨時保姆。如果安爸有事在忙,安媽又火燒屁股急著出菜時,怎麼處理這塊緊緊黏在裙角邊的牛皮糖,就成了不小的技術問題啦。在試了幾種方式都不甚妥當後,老媽終於醒悟:與其讓安安在爐旁灶間亂鑽亂跑,演出驚險鏡頭後再破口大罵,不如仿傚宋徽宗招撫梁山泊好漢,把小土匪娃娃徵召為幫手;就算幫不了什麼忙吧,也可以把受招安的土匪娃兒管制在一個範圍裏,減低到處流竄惹禍的可能。 於是以下的鏡頭就陸續上演了:
 

剛開始時,安老闆什麼都不懂,先安排講習,現場示範切菜、洗菜、清潔流理台的過程。家裏的廚房不小,讓安安坐在水槽旁流理台的最末端,和爐火隔離得大老遠,流理台很高她也爬不下來。哈哈哈,小傢伙就乖乖坐著看秀,動不了啦! 老媽趁機把菜都洗好切好。安老闆最愛看的是用大菜刀,把蒜瓣打得扁扁的「拍蒜」,以及用垃圾攪拌機攪碎廚餘的「咕嚕咕嚕」兩場秀,一天到晚要求加映,我自嘲說要去批發一些蒜茸加工業來做,才能應付她要看「拍蒜」的需求呢!



老闆「見習」了幾個月,大概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,就蠢蠢欲動起來,要求實地演練一番。這倒有點傷腦筋了:兩歲娃兒不能授以菜刀鍋鏟,也不能靠近爐火熱湯,如果讓她洗菜,又有「水淹七軍」的風險。最後決定給予在麵包上抹牛油的餐刀一把,讓她練習切豆腐。老闆切的豆腐當然殊無賣相可言,但是老媽並不在乎:因為那塊豆腐本來就是要壓成泥,來做獅子頭用的啦。切得像狗啃的豆腐塊,順便叫小姑娘壓扁,毀屍滅跡得相當徹底喔。


進階版是把家裏最輕最鈍的刨刀給老闆,教她削紅蘿蔔皮。老闆真的拿出國父革命精神,屢敗屢戰,醜態百出,居然也給她練成了:
 



各位媽媽們看到這裏,請勿忽然大喜說:「原來兩歲小娃也能當童工用呀,阿妹過來...」。安媽要鄭重聲明,這種作法的最高實際效益是零,弄不好還常常可能是負數。 就說切豆腐吧,老闆切出來的東西,煮什麼都上不了台盤,只能壓豆腐泥用。但是老媽五秒鐘可以壓妥的一塊豆腐,小姑娘可以在那裏一面細切細斬,一面搔首弄姿自稱自讚,繡花般地搞上十幾分鐘還沒壓完哩!老媽真正能賺到的不是人工,而是能擺脫騷擾、專心煮飯的時間啦。 運氣不好的時候,還會出現「魔法師的徒弟」(附註)故事裏,小巫師擅自施法叫掃把去提水,卻無法控制欲罷不能的掃把,搞得天下大亂的齣頭。底下這段影音就是安安削蘿蔔皮熱心過度,整條光溜溜了仍然不肯放手,搞到紅蘿蔔只剩半條的衰小鏡頭啦:


下面這段是稍微有點建設性的:安安學切豆乾,(是的,牛油刀可以切得動豆乾,不要懷疑,看錄影吧!)切出來參差不齊的成品,用點油和醬油炒得香噴噴的,讓小廚娘自已享用(安媽OS:小姑娘吃不了那麼一大盤,連帶老爸老媽也沾光啦!)。看看安安笑得多開心啊!
 





安安(陶醉ing):天呀!看我切得多棒啊!
 
安媽:小自戀狂!


 


附註:「魔法師的徒弟」(The Sorcerer’s Apprentice)是德國文豪歌德的敘事詩。小巫師趁老巫師不在,施展魔法叫掃把去替他提水。掃把提了又提,水淹得到處都是,小巫師不諳讓掃把停止的方法,情急之下把掃把劈成兩半,結果掃把分裂,不停地繼續提水。情勢弄到不可收拾時,老巫師及時歸來,三兩下把大水和掃把全部搞定。後來法國作曲家Paul Dukas據此情節寫成交響詩,由華德狄斯耐在他不朽的動畫作品「幻想曲」(Fantasia)中發揚光大,上面的圖片就是在電影中擔綱演出小巫師的米老鼠。此交響詩在後來的日劇「交響情人夢」最終章也有出現。咱們家安老闆搞的齣頭,常給老媽「小巫師再現江湖」之嘆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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