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結束了台灣之行,回到美國,仍在適應時差中,沒有太多精力寫網誌,就隨意記下這次旅行的幾件小事吧....
台灣人還是很有人情味的,而且也不僅是對熟識的人熱情而已。頭髮已經有些灰白的安爸,帶著三歲的小安安坐捷運,幾乎每次都立刻有人跳起來讓位給「阿公」坐。圓山元宵燈會那個星期六,我們去拜訪親戚,到了將近晚上十點才從劍潭(圓山的下一站)擠上捷運,那時安安已在安爸懷裏睡著了。我看看四面人山人海、水洩不通的車廂,有些擔心安爸抱著小孩要怎麼站穩,結果眼睛還來不及眨,他們已經坐下來了。有一天飄著毛毛雨,我牽安安過馬路,後面還有路人趕上來,用手中的傘幫我們遮雨,一直送到對街的騎樓底下,真的是十分「感心」!
安老闆因為長相還算討喜,又挺會耍可愛、作公關,走到那裏都有路人甲送東送西給她,我笑她整天在招搖撞騙混吃混喝。到區公所辦事,帥哥職員忙拿紙雕蛇燈籠出來送她;那種紙雕燈籠本來就是量產的元宵贈品,送給民眾並不希奇,妙的是帥哥居然從口袋裏掏出相機,要安老闆擺出典禮上領獎人的標準姿勢,笑嘻嘻地說:「小妹妹好可愛,來,照一張留念!」老闆上餐廳、商店、甚至只是走過菜市場,到處都有店員或侍者拿糖果、零嘴、小玩藝兒巴結她。到淡水老街玩撈魚,只玩十幾分鐘,已經有好幾個人說:「小妹妹我撈到的魚送妳好不好﹖」路人們當然也是嫌小魚帶走累贅,可是一屋子都是撈魚的小朋友,老媽看人家只衝著安安問(老闆之前大概拋了不少媚眼吧),心裏多少有點虛榮的竊喜呢。
不過這種人情味,有時也會擴展到過度關懷的程度。最經典的「喂!你家小孩不怕冷嗎」,就是我非常頭痛的問題。自從兩年前帶安安回台,因為初春給她穿短袖短褲,遭到眾鄉民圍勦後,我在台灣外出時,都會很知趣地幫她穿上「政治正確」的服裝;但是有時安老闆也會高唱「人民自決」,摒棄那些包裹得像回教婦女的衣物,那時老媽就糟糕之至了。
某個乍暖還寒,細雨如絲的日子出門前,安老闆居然挑了一件粉嫩嫩的清涼短袖無領衣來穿。老媽一看情形不妙,忙拿出厚外套一件罩上;剛開始時安安還乖乖穿著,到了午餐時分一碗熱湯麵下肚,外套穿不住了,脫下來怎樣也不肯再穿回去。於是老媽就灰頭土臉地一路恭聽正義之士的「哎喲她不會冷啊」、「穿這樣子會著涼的」,一面很無辜地舉著外套聲明:「是她不肯穿,不是我虐童啦。」好容易快要走到家時,好死不死碰到個延續數分鐘的超長紅燈,這下真的慘了:只見騎樓下等過街的眾路人呼一聲全都聚攏,用見到外星怪物的眼神看著安安,嘖嘖稱奇者有之(「啊呀你看這位小朋友穿著麼少耶」)、義憤填膺者有之(「你們大人穿那麼多,怎麼可以讓寶寶穿短袖哇」)、苦口婆心者有之(「媽咪快幫她穿外套呀」),真讓人哭笑不得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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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現在很多建設不輸國外,但是有些小細節仍有改善空間。早些年回台,有時會被公共洗手間的衛生問題困擾,而我們這些國外來的土包子又常忘了帶小包面紙... 現在公廁的情形已經大為改善,而且幾乎全都備有廁紙了(至少在台北市是如此)。不過現在帶著小孩,吃喝拉撒的各種垃圾難免增加,有時就會嫌垃圾桶少了點。捷運站、便利商店是一定會有的,可是一般的騎樓、商家、傳統市場、觀光景點等就未必了。有一回去逛捷運地下書街,想丟點垃圾,然後我就走了整條書街,從中山站到雙連站,居然真的連一個公眾垃圾桶都沒有,硬是要進入捷運站才有呢。
沒有設很多垃圾桶,可能也是因為地小人稠,垃圾太多,桶子一下就滿了,若是清掃的人力不夠,反而可能造成髒亂。我注意到很多公共場所的垃圾桶,都寫有「禁止丟棄家庭垃圾」的警告。敢情垃圾不落地的措施,有對某些家庭造成壓力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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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在國外,不容易看到臺灣的體育賽事。這次棒球經典賽,中華隊史無前例地打進八強,又剛巧碰到我們人在台灣,當然要看看中日大戰的轉播嘍。結果大家都知道了:中華隊讓咱們空歡喜了整整九局,日本隊連一秒鐘都沒領先過,居然在「再一個好球我們就贏啦」的情形下被一棒追平,然後在第十局當仁不讓、舍我其誰地被逆轉啦...一瞬間我腦子裏又浮起三十年前,1984年洛杉磯奧運棒球賽時,在道奇球場看到的中日大戰:一樣是九局苦戰打成平手,在第十局被日本一棒擊沈。三十年前的惡夢,怎麼又重演了啊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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