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篇格文是「海外學中文之自主閱讀」系列上兩篇文「如何教小孩學成語(理論篇)」、「如何教小孩學成語(實戰篇1)」的續篇。因爲文章内容有連貫性,我會建議讀者們先依照順序從頭一篇閲讀,否則可能難以完全理解。上一篇文討論的各種學成語的方式,旨在幫助還不識字、或是剛開始學認字不久的華僑小朋友,以聆聽、對話和情境式的學習爲主;本文則重點探討已經擁有一定的自主閲讀能力,可以看橋樑書甚或少年小説的孩子。此階段的小朋友學中文,主要是依賴眼觀漢字的視覺式學習;所以在閲讀的時候,孩子能否理解書中成語的意義這一點,就相形重要了。
一般台灣小朋友讀的橋樑書裏面,都會有很多第一至第三類的成語,第四類的成語也不時可見,而第五類的成語則只是偶爾探探頭。(關於我個人自創的成語分類法,請參考「如何教小孩學成語(理論篇)」一文。)有些本土的兒童文學作家,例如林哲璋和王淑芬,會刻意在文中使用適齡的成語。下圖的内容取自王淑芬的「四年級煩惱多」:
我陪安安讀這本書時,她才二年級,書中一些語詞對她有點難度;所以我就整本念給她聼,只把書裏的成語和書面語用螢光筆畫出來讓她讀,並且加以解釋:
不過上面這個辦法我只用過兩三次,後來我發現自己還是偏好讓孩子朗讀全文,碰到較難的詞語再停下來解釋的方式。如果是第一至第三類、能夠望文生義的成語,我會要求安安先看著字面和上下文猜猜意思,猜錯了也沒關係,她大概有一半的時候可以猜對;其中沒猜對的成語,再配合文本的内容,用我以前提過的「增字法」快速解釋給她聽。使用這種「猜猜看」的方式時,必須教孩子成語裡面一些常見的虚字及抽象字用法,才比較容易推測得出詞義。例如「此」就是「這」,「彼」就是「那」或「他」,「如」和「若」就是「好像」,「之」 就是「的」,「莫」、「無」和「非」就是「不」或「没有」,「必」就是「一定」,「欲」就是「想要」,「皆」就是「都」,「何」就是「什麽」,「於」就是「在」等等。這十幾個字在中文成語裏面的出現率高得驚人,但是並不好學;有些字我教了安安十次八次,她也未必記得住。不過沒有關係,這些「老朋友」將一直在書裏回來打招呼,總有一天她會認識的!
除了「隨文教學」以外,有些師長也會用玩遊戲的方式,來輔助孩子們學習這些較爲簡單(第一至第三類)的成語;例如讓學生繪出或演出成語中的情境、比手畫腳或是看圖猜成語、用成語編故事或接龍、分類學成語(數字成語、人體器官成語、動物成語)等等。網上有篇人民日報的文章,列出了不少實際的做法,有興趣的人可以按此連結參考。這些方法比較適合團體教學,所以我並不常用。有一回我替安安買了全套的「成語接龍撲克牌」。它的設計是每一副牌54張,都是首尾相接的成語,也像撲克牌一樣用顔色和數字分類,可以拿來玩各種接龍的遊戲:
牌的背面則設計了「剪刀石頭布」的圖樣。以前我和安安玩過多次「成語猜拳」的遊戲:兩個人各出一張牌,分別念出自己牌面的成語之後,翻到背面猜拳。贏的人可以拿走對方的牌,如果平手的話,安安只要能説出剛剛我的牌是什麽成語,就算她贏了。在這種不平等規則之下,安老闆當然會努力去記憶媽媽那張牌的成語,然後大贏特贏,洋洋得意。這些牌戲剛開始時蠻有效的,只可惜安安的興趣沒有維持很久;我花了不少錢買下全套十副撲克牌,結果她玩了兩、三套以後就「退流行」了,到現在家裏還有好幾套連玻璃紙都還沒拆封的牌呢!也許過一陣子再試試看吧…
以上是第一至第三類的成語學習法,我個人是覺得效果還不錯。至於第四類、第五類的高難度成語,學起來就頗爲頭痛了:這兩類的成語不容易靠直覺看懂、常常包含較爲生僻的字詞,最糟的是大半都有特殊的文史典故,完全沒有可循的章法,只能一個個地慢慢學習。這些成語即使對母語是中文的學生來説,都相當富有挑戰性;至於海外土生土長的小華僑,恐怕絕大部分人的中文,始終沒有學到要煩惱這些成語的地步 - 因爲他們的基本程度不足,根本無法閲讀包含較難成語的書籍啊!
當然了,還是有少數非常認真的師長和學生,願意系統性挑戰第三至五類的成語。有些人採用的是最正統的途徑,按部就班地學習全套中文教材,包括裏面教的成語:反覆抄寫、造句、做習題。這種做法基本上是一分耕耘、一分收穫,沒有特殊的技巧或捷徑。另外有些人則使用坊間的成語故事書,台灣較受歡迎的相關讀物有:「晨讀10分鐘:成語故事集」、「張曼娟成語小學堂」等。也有人用影音或漫畫來增添學習樂趣;網上各種解說第四、五類成語的動畫很多,用YouTube隨便搜搜就一大堆;市面上也能買到各種成語漫畫的系列書。底下的圖片取自「植物大戰僵屍:成語漫畫」,這套漫畫蠻有市場的喔,繁體版已經出到第二十集了,簡體版的冊數更多:
我到現在爲止,還沒有試過系統性的教安安成語。最近主要是靠和她共讀一些台灣作家如瓊瑤、三毛、侯文詠的作品(輪流朗讀),碰到成語時就加以解説;以及在編故事給她聽時,盡其所能地參雜成語進去,並且寫出來給她看:
我唯一買過的一套成語書籍,是格友介紹的「看笑話學成語」。因爲不知道安老闆會不會賞光,所以我就趁去年底安安和安爸在台灣時,先買了一本讓她試閲;結果老闆還沒有看呢,她爸爸倒先睹爲快了:
安爸看了以後很喜歡,乾脆去把全套都買來,有事沒事就讀一篇給老闆聽。我的本意是讓安安閲讀,沒想到她用聽的,竟然有七八成的笑話可以聽懂,常常和她爸爸一起哈哈大笑:
既然有員工要念書給老闆聽,安老闆理所當然地不必讀了,書裏附的習題也不會去做,每一頁都很乾淨:
但是我也不介意。反正在海外學中文沒有升學和考試的壓力,維繫興趣最重要,她們父女倆開心就好。細水長流地慢慢學,總有一天會看到效果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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